狗熊岭最外缘,作为黑州最为接近岭内的大型城市,这名字的由来,据说是缘于此处盛行北风。此城原本只是一小片聚落,后随着进入狗熊岭寻宝采药人气逐年上升,也渐渐有了规模并发展至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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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北顺城却是名副其实的三不管地带,繁荣的人口经济,加之没有主导秩序的官方力量,这片区域也成为了各路黑户恶徒以及投机分子汇聚之地。虽说早年间赵家主持过一段时间的局势,不过随着赵家近些年来收拢势力,一直在团结屯内深居简出,仅有寥寥数名成员在外行走,自然在北顺城内没有了多少话语权。
不过说是城池,却没有常规的城墙等建筑,只是沿着数条宽阔的碎石路落座着诸多的商铺,在这些个主干道上也分化出了无数的小经,通向不同的方位。其中建筑风格倒是极为统一,皆是一副七破八补的样子,有些房屋上更是留有极为显眼的斩痕和凹陷,一眼望去是饱经了不少沧桑。
一处较为空阔的广场处,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绕着一块几丈见方的告示榜,榜上密密匝匝的张贴着不同的任务单,时不时的也有人揭榜而去。
在一旁的一处小食摊上,有一名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,模样宽厚,容貌虽算不上出众,却也独有一种稳重的气质,两鬓略带些银丝,仓髯如戟,修剪的却格外利落。
同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名青年,男性生的白净,身形匀称挺拔,尤其一双纤手,荑白细长,如同女子一般,五官也甚是清秀,剑眉藏锋,黑眸透亮,若非男式的衣着与隐约的喉结,当真是雌雄难辨。从旁的那名女孩也是生的可人怜爱,粉雕玉砌精致的宛若一尊瓷娃娃,就是那大口嗦面的娇憨姿态,多少是与外貌有所冲突。
那男青年或许实是难以忍受,旁人吃面不断发出的‘呲溜’声,抬手对着桌面一砸,桌上的碗筷皆被这一下震到了半尺多高的空中,同时大吼一句“赵嘟嘟,你吃个面条非要那么大动静吗!”。
那女青年像是没听到一般,左手弹射而出捞回了飞起的面碗,右手执筷一夹,将剩余的面条囫囵吞入口中。随后像是被噎住了,猛咳了数声后才对着回骂了一句“赵无极你发什么神经,洒了你来收拾啊!”
倒是那中年人稳坐木椅上,对二人的争吵仿若习以为常,不紧不慢抿了一口手里的热茶,方才开口制止二人,“无极你身为兄长,应当更稳重宽厚些才是,一点小事就高喊大叫的,成何体统。”
“你听到天一伯伯说的了吧,要沉稳,要有兄~长~的样子。”赵嘟嘟学着中年男人的语气,怪里怪气的回怼道。
“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妮子来说教我了。”赵无极边回嘴边招手唤来了店小二,“结账,余下的你当茶钱留下吧。”店小二得令颠儿颠的捧着一袋子青蚨回了账台。
“老爹你再这么给她惯下去,迟早得捅出个大篓子来。”赵无极说完又看见嘟嘟搁那扯着嘴角做鬼脸,血压也跟着往上扯了一截。
“行了,嘟嘟你也稍微注意点仪态,女孩子家家的,让别人瞧见了免不得乱嚼舌根,在外可不只是你自己的颜面。难得你爹二狗愿意放你出团结屯见见世面,可别带点碎语回去。”赵天一脸色一板,也是略微严肃的说教了一番。
“哦,知道了啦,我会注意的。”嘟嘟头一撇,俏皮地吐了吐舌头,显然是没太听进去。“啊对了,天一伯伯,为什么你名字叫天一,我爹叫二狗啊?这两也差的太大了,而且每次去问我爹他都故意岔开话题的说。”
“这个啊,当初你太公取我‘天一’这个名字后,在你爹出生的那会,祭祀部的人说你爹这个八字,名字起大了压不住,容易犯冲。所谓的‘贱名好养活’,所以起了个二狗的名。” 言及此处,赵天一话锋一转接道,“你爹布阵厮杀虽不如我,但在族内大大小小的繁杂事物和人际关系的处理上,可比我强太多,这个主管的职位当的是风生水起的。”
“欸~,还有过这种事?”嘟嘟用一种狡黠的语气将尾音拖的老长,俨然一副小狐狸的模样。“你可少折腾你爹吧,最近家主派了不少事,你爹可焦头烂额着呢。好了,抓进收拾准备进山,还有任务呢。”赵天一对这个从小鬼点子多多的怪丫头,也只能是无奈的抚额摇头。
捡拾完毕三人刚准备起身离开,从旁却突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男声,“呦呦呦,这不赵家的人吗?怎么?舍得从那团结屯冒头出来了?”
说话人是一名与赵无极年纪相仿的男青年,脸颊略显消瘦,眉宇之间总有种若有若无的阴冷感,一对吊梢眼搭配锐利的眉尾,又透着一股子狠辣的劲,欣长的身板上套着一件黑色的束腰长袍,其上以金线刺绣着一只环绕周身的四足异兽,生着隐隐的威严。男青年身后还跟着数名男女,有老有少,多是侍从打扮。
“怎么,张公子是在东州混不下去了,来我黑州讨机缘的?那我赵无极可得帮衬帮衬啊。”赵无极嘴上边回讽,脚上却微微侧步,自然的将半个身子挡在了嘟嘟身前。
“皆是些平常客卿长老,除了那老妪应是到了尊者境,其余人等倒是不足为虑。不过这领头的看样貌衣着,莫不是张家启字辈里的翘楚张启刑?”二人斗嘴间,赵无极已将那帮子人打量了七七八八,令他略感诧异的是,那张启刑气息隐匿的极好,连他都难以探知一二。
“嘁,你少搁着蝙蝠身上插鸡毛——装什么好鸟!全九州谁人不知你张家,瞎了眼养只邪道白眼狼,教那张三一身本领,却用来残杀十数万无辜平民。你张家,早就沦为路人笑料了,还好意思大摇大摆的露面,咋滴,脊梁骨够硬不怕人戳是吧啊?”嘟嘟一大段数落如平地惊雷,直炸在场张家人的心窝子,被揭了老短,脸色也变得异常精彩,青一阵白一阵的。
张启刑向来高傲,哪里受过这般数落,怒极反笑道“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,你们赵家管教不了,我就来替你们治治。”话音未落,张启刑左手双指便如闪电般刺出,两道针尖似的劲气直取嘟嘟双目。然而赵无极等的就是这个时刻,只见他右脚蹬地发出沉闷的一声“砰”,随即拧腰送肩,右拳犹如出膛般轰发而出,竟是直接无视了张启刑这一击,两道劲气打在赵无极身上,甚至连衣衫都未划破。
反观张启刑,见赵无极肉身抗伤,不免错愕了一瞬,回过神来,那一拳已至其左肋处。眼见避无可避,张启刑心一横,猛地曲臂借势向下就是一肘,堪堪撞开了赵无极的右拳,但也被贯穿而来的力道打的连连倒退。
那老妪见自家主子吃亏,立即上前一掌拍在张启刑后背稳住他的身形,又反手掷出三枚棺钉打向赵无极。“哼,来的好!”却只听得赵无极低喝一声,右拳化为爪形,以一记猛虎披挂砸翻了其中的两枚棺钉。
然而剩余的那一枚,像是有自主意识般,在空中再度加速,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后直奔赵无极背后命门穴。此刻他正处于旧力刚去,新力未起的阶段,只得绷紧全身肌肉,调转护体罡气极力压缩在体表,准备硬吃这记枚棺钉。
电光火石之际,一盏茶杯凌空射来打在了棺钉上,两者相撞,杯子崩碎的残片被清脆的声响裹挟着四散爆开,将棺钉弹飞出数米远。那老妪也像是受到牵连般,趔趄的退了几步,嘴里还传出一道闷响。
“小辈之间打打闹闹的,我们这做长辈的插手不太合适吧。”赵天一此时甚至还在座椅上,纹丝未动的端坐着,仿佛刚才那下不是他打出一样。
张启刑缓过来后,刚欲再开口,却被那老妪一把拉住,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。只见张启刑脸色逐渐缓和,扭头撂下一个冷哼便领着众人拂袖而去。
等到张启刑一行人拐进巷子不见人影后,赵无极伸手将胸前衣物略微撩开,被击中的位置赫然出现了 两道浅浅的淤青,显然硬吃那下,对赵无极来说也不太好受。
“你想表现强硬没问题,可刚才明显是托大了。你若是开始就将罡气全数调动护在体表,也不至于被他击伤。”赵天一嘴上复盘着刚才的交锋,又一手按在赵无极背后助他调息。不消片刻,那淤青就从体表下消失无踪。
“这次就当你长个教训,切记,狮子搏兔,亦用全力。另外。。。。。”赵天一望向躺在地上的几块茶杯碎片,隔空摄起一片,细细看去那碎片竟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黄绿色液体,并不时散发出阵阵腥味,定是有毒之物。“日后就算你罡气大成练就金刚不坏,这种东西,能避则避,少硬接。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说着赵天一手指一合,所有的茶杯碎片在‘噗呲’一声冒出白烟后彻底碎成了齑粉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可听他们说,你年轻那会比我脾气可暴躁的。。。”赵无极话还没说完,就吃了他爹一个暴栗。
“家主吩咐的任务还没完呢,收拾收拾准备动身进狗熊岭了。张家跑这来,指定没好事干,早完成任务早回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这话刚落到嘟嘟二人的耳朵里,抬眼看去赵天一已经走出去几丈远了。二人对视一眼后,也是小跑着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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